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,他还是忍不住紧张起来,又松开肩膀,用右手持着电话,一面还要故作平静地答:“你搞错对象了吧。这个时候你应该打电话给雷廷,而不是我。”然后毅然地挂断了电话。红色的键按下去的时候,他的心还是疼了一下。他知道她是不善于照顾别人的,更不能好好的照顾自己。
程瑾被气疯了,又怕被严子筠发现,只好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回到厨房给严子筠煮粥。
“子筠,起来喝粥了。”程瑾摇了摇严子筠的手臂,烫的可以。
严子筠朦朦胧胧地摇了摇头,却被程瑾扶了起来,自己却半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。
她忘了自己是有多久没有这样病过了。是不是心里的痛折磨得她还不够?上帝一定是在惩罚她,所以才让她只要备受折磨。
程瑾舀了一口粥吹了吹送进严子筠的嘴里,还念念有词:“等会儿我送你去医院,你这样会烧坏脑子的,太烫了。”
严子筠泪汪汪的眼睛盯着程瑾,分明在告诉她:我不去。
程瑾又舀了一口,说:“别固执!不管发生什么事,都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!”她见严子筠这下连嘴都不张了,连忙改口:“算了算了,等会我给你去买药。你再喝几口。”
程瑾走后不久,门铃就响起来,严子筠心里暗暗地想:程瑾肯定忘带钥匙出去了。然后拉开被子,扶着墙去开门。
门打开的一刹那,严子筠的双腿比大脑先震惊地软了下去,差点栽倒在地上,门外的人用手托住了她的腰:“程瑾说你生病了,我过来看看。”
他俯身抱起她,放在那张被她弄得凌乱的床上。他的眼睛扫到床头柜上那碗几乎没怎么动过的粥,低下头,伸手舀了半勺放进嘴里试试温度。
“别吃!那个勺我用过了。”我发烧了,会传染给你的。
“有点凉了。是不是没什么味道吃不下?上次给你买的干贝还有吗?放点下去再煮过应该会好吃点。”
严子筠的‘不用麻烦了’还没说出口,罗永朋就端着碗走出去了。
她翻了个身,蜷在被子里,回忆就那么滚烫地在心底翻腾起来。那次他们一起去城郊看日出,却没想到日出没看成,还淋了一身的雨。后来她就卧床不起了,虽然没有病的像现在那么厉害,但是罗永朋却每天早上5点多就起床给她煎药,煮不同口味的粥。到现在,她好像都还能想起那样的味道,清淡但是鲜美。
“起来喝粥吧。”罗永朋一手扶着她的腰,一手托着她的脑袋,又理了理靠枕,才轻轻地让她轻轻靠在床头。
严子筠食不知味,眼睛圆鼓鼓地盯着罗永朋,心里千思万绪搅在一起,她怎么也理不清楚,这一刻到底是错觉还是幸福。
牙齿碰到陶瓷汤匙发出轻轻的磕碰声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着,顺着嘴角流进嘴里。好咸啊。
“喝完粥,我送你去医院。”罗永朋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,又碰了碰自己的,是要高出好几个温度。
严子筠咽下那口粥,轻轻地说:“不用了,程瑾出去给我买药了。你回去吧,我一个人就可以了。”
罗永朋吹了又吹,一口一口地喂她喝粥,直到大半碗下肚,他才说:“我不是说过要你好好照顾自己吗。”严子筠语塞。
罗永朋好像也并不需要她的回答,又机械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。严子筠低着头,看着他的手臂一来一回地移动着,好想握住就再也不放开。
窗帘外面那层薄薄的纱已经被拉上,黄昏的阳光透过来,变成好看的鹅黄色。程瑾打开门的时候看见玄关处那双男鞋就默默地把药挂在衣架上,蹑手蹑脚地离开了。
严子筠喝完粥后就靠在床头,眼睛直直地看着窗子的方向,阳光还是很刺眼,把窗帘的暗纹找的清晰可见。罗永朋坐在一旁沙发上,手里翻着以前他放在这里的体育杂志。她的余光不时地落在他身上,却不敢像刚才迷糊时那样光明正大地看他的脸。
“感觉有好一点吗?”罗永朋站起来,移开敷在她额头上的毛巾。严子筠还没做出反应,罗永朋就把自己的脸贴在了她的额头上。
严子筠一愣一愣的,心却乱跳起来。
“嗯,是没那么烫了。”罗永朋自顾自地说话,又拿着毛巾走出了房间。严子筠就像是他的玩具,他说的话像是在问她,却并不需要她的回答。
她只是感觉,黄昏的阳光好像有点甜甜的。
罗永朋再走进来的时候,手上拎着程瑾买的那袋药:“程瑾好像回来过了。”然后又是一阵翻腾,他把每个盒子里面的说明书都看了一遍,用唇语轻轻地念着上面的字,严子筠什么都听不见,但是她知道,他在精力无法集中的时候都喜欢这样的默念。
“晚上想吃什么?”
“牛扒面。”她记得他们大学的时候常常一起吃校门口那家早餐店的牛扒面。多辣椒,少醋,再加一块卤水豆腐。他们喜欢坐在右边靠柜台的第二张桌,空调恰好不是正对着的地方。夏天的早晨吃一碗面,可以让她满头大汗,辣椒麻的她嘴唇肿的像香肠。还老是被程瑾嘲笑说是被罗永朋吻成那样的。这些,她都记得清清楚楚。
罗永朋站在门边愣了好几秒,才应声:“那我出去买牛肉,你躺好。”大概是她真的烧迷糊了,她竟然觉得他的声音里有宠溺的味道。
“我和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