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霁笑呵呵搬来凳子,请周薇坐下,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,硬是缠着她东拉西扯寒暄,一旁的商荣心头雪亮,明白这纯粹是做给他看的。
那晚在客栈,赵霁干了件令他身心都震惊不已的事,当时他为了忍住那强烈的刺激,险些背过气去,事后昏沉沉恍惚半晌,甚至记不清赵霁什么时候为他清洁了身子。
次日二人照面都脸红耳热,赵霁口齿迟钝,他无言以对,活像两只拴住嘴的骡子。异常的沉默引起陈抟注意,问他们是不是又吵架了,牛头不对马嘴地教育一番。
不久厚脸皮的赵霁先缓过劲儿来,若无其事地逗弄小师父,商荣恨得牙痒,可想到他夜里哭唧唧的惨样便不忍责打,只警告他不许再胡闹耍流氓。
“那不是耍流氓,是一种床笫游戏,名叫吹箫,好多男人喜欢玩这个。杜牧有首诗你知道吧‘青山隐隐水迢迢,秋尽江南草未凋。二十四桥明月夜,玉人何处教吹箫?’,说的就是扬州妓女驰名天下,吹箫技术最是了得,试过一次就难以忘怀呢。”
赵霁信口开河编排古人,望文生义到令人发指,商荣想不着恼都难,揪住他的耳朵一通掐拧。赵霁躲不过去,索性拦腰抱起他,扛在肩上转了一圈,再放在一旁的桌子上,爬在他怀里撒娇求饶。
“你让我别胡来,那今后也不许再吓唬我,昨儿听太师父说要给你娶妻,我都难过得不想活了。”
商荣的心像浸水的干面团,看看软下来,不想这么快丧失威严,冷声责备:“这有什么可难过的,就算成了亲我不照样是你师父?”
赵霁马上搂住他的腰身摇晃,气呼呼嚷:“不行,我不想跟别人分享你。”
他表现得太孩子气,商荣以为他把自己当成好吃的食物来霸占,哭笑不得地揉了揉他乱糟糟的发髻,命令他转过身去,解开发带,重新为其梳理。
赵霁乖乖听话,满心幸福地享受小师父照顾,尽管他下手粗鲁,没轻没重地把他的头发当成杂草拉扯,疼得他哎哟叫唤,他仍希望这样的时光能日日重复下去。哪怕变成一只小羊,被他拿着柳条啪啪抽打,也很甜蜜开心。
商荣听他一会儿喊疼,一会儿傻笑,跟害了疯病似的,心里越发不自在,草草替他束好发,照肩膀上使劲一推。牛皮糖却不愿离开,再次扭头赖在他身上,闪着贼亮的眼珠子说:“荣哥哥,太师父说要让周姑娘跟我们一块儿走,我看周姑娘对你有意思,你以后离她远点,免得引发误会。”
他只要一发现商荣跟哪个年轻女子多讲一句话,就会用类似的说辞强迫商荣远离对方,商荣无意于周薇,却很烦他这种小肚鸡肠的德行,严肃嗔斥:“你少瞎琢磨,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家,不能让你这种坏小子玷污名誉。”
赵霁赶忙认错,但不达目的不罢休,故作委屈地使着性子:“可我看到你跟她说话就不痛快,她又是女流之辈,若是个男的,我铁定揪住痛打一顿。”
商荣冷笑:“你这儿知道难受了,当初你和唐辛夷勾肩搭背,我也看不顺眼,那时怎不见你收敛?”
“那不一样!”
“怎么不一样?难道唐辛夷不是人是猫狗畜生?”
“不是不是。”
赵霁急得抓住商荣双手,紧紧包在自己掌心。
“你是讨厌糖心本人才不想我接近他,我是因为喜欢你才防着周姑娘,立意各不相同,不能一概而论。”
“你这是强词夺理!”
商荣甩开他,跳下桌子要走,被他从身后抱住,昨晚舔、弄过敏感部位的唇舌转战到他的右耳,一口叼住耳垂,含含糊糊的声音仿佛熬化的糖汁灌入耳中。
“师父别生气嘛,徒儿若说错了你可以纠结啊,如果你说这世上你只喜欢我一个人,那再来十个周姑娘我也不怕。”
赵霁是真急了,越过谋划、筹备、天时地利,直接展开毫无把握的试探,莽撞行事怎能取得人和?
商荣又惊又臊,脸上的热能烧开整条长江,不知所措地发起火来,一个过肩摔撂倒小流氓,声嘶力竭地吼了一个“滚”,随后自己先脚不沾地地跑掉了。
自那以后的好几天时间里,他都做不到与赵霁自然相处,内心慌得长草,表面爱答不理。赵霁并不气馁,依然故我地粘着他,等周薇加入他们的旅程后,又采取先发制人的手段,每当周薇有机会与他们交谈时,他便主动抢话,紧迫盯人,让对方无暇旁顾,成功阻绝了她和商荣的联系。
商荣为求耳根清净,任他淘气,殊不知赵霁并没错怪周薇,这姑娘确实天女思凡,对商荣动了尘心。
二八少女谁不多情?见着如诗如画的美少年,免不了春情萌发,早在商荣归还绣鞋时周薇便对其一见钟情,她性情稳重,绝无轻浮习气,一颗怦然的心深藏不露,反而比以往更坚守礼仪。
被赵霁缠着说话也很高兴,认为他是商荣的徒弟,同他说话就等于同商荣说话,况且他们聊天时商荣都在一旁,自己的声音总会传到他耳朵里。
一对情敌就这样不谋而合,相谈甚欢,陈抟见了还当他俩投缘,认为这也是对郎才女貌的佳偶,兴许能撮合到一块儿。后来细一寻思,终究不能乱了辈分,遗憾地默默打消此念,否则准把赵霁吓个半死。
今夜泊宿江畔,他们的船紧挨着一艘大官船,这艘船是从江夏出发的,与他们一